他凝视着她，那目光几乎要穿透她的血肉，碰到她那颗被层层包裹的心，“不要这样说自己，可以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要这样……”萨洛恩的神里如此清晰的悲痛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语气轻快：“那么懦弱的女人，连被自己的男人打都不敢反抗，怎么可能拿起刀？她只会哭，只会忍受，然后祈祷一次的殴打能轻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会继续忍受，继续哭泣，继续在绝望中祈祷，直到布雷特某一次在醉酒或暴怒中“失手”打死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女人惊恐地睁大了睛，她看看地上的刀，又看看梅尔，嘴唇哆嗦着，一个字也说不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告诉那个女人，”梅尔主动开，语气平淡，“她可以杀了她的丈夫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事实上，隶其实是不需要真正的项圈的。”梅尔指了指自己的脖，“我的项圈在这。”然后，她的指尖抵在萨洛恩，“她的在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梅尔看着他这副样，雀跃地笑了，她甚至“贴”起来，试图打消他那无谓的顾虑：“你在担心什么？她才不会动手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微微顿了顿，嘴角再次缓缓扬起：“所以....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萨洛恩的瞳孔骤然收缩。“....打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刚走几步，穿过屋前一小片稀疏的菜地，梅尔就看见那一个挑的金影正静静地站在不远的晨雾中，显然是在等她。

        说完后，见女人一语不发，没有任何动作，梅尔无所谓地耸耸肩，转离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扔过去的那把刀，不过是一个充满恶意的玩笑，一个加速结局的恶作剧罢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忽然心血来，决定要好好“教育”一这个固执的蠢货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梅尔。”他沉声音来，“我记得你提过，你是被卓尔养大的。除了这个，我对你的过去一无所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知你认为役他人和被人役是很正常的，而在我看来，没有人是自愿成为隶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或许会奇怪，为什么她离不开他呢？她把那些钱自己拿着，带着孩们走不就行了？她是“自由”的啊，她上不像隶一样有镣铐，没人关住她，为什么她不会走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啊？什么东西？梅尔没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，你其实什么都不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梅尔的语气很平静，甚至认真，没带上那种惯常的嘲讽与嬉笑，只是单纯地陈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实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想说，没有关系。你愿意告诉我什么，即使那是我一时间无法理解、甚至最终无法认同的，也没有关系。因为这就是我说的，我们是同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梅尔知这样的人，他们的骨早就被敲断了，再也站不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桌上的钱，还有他卖儿尸换来的钱，就都是你的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们不是因为生来卑贱，而是因为生在一个允许役存在的地方。一再的选择忍受，一味的懦弱妥协，不是错，那些铸造锁链的手，和那些赞锁链声音，才是罪恶的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又想什么？”梅尔耐着，她太熟悉这家伙泛滥而又无用的善心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死他。”梅尔笑着开，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显得诡异。

        梅尔心里清楚布雷特那个懦弱的妻接来会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要说自己是隶。”萨洛恩握住了她那只戳在自己的手，他握得很紧，似乎想传递些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以为你能帮她吗？再多的钱都没有用，她本离不开那个男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又一次被自己未能察觉的真相击中。那份迟来的悲伤和更深沉的无力，撕扯着他。他想什么，他必须什么，他.....

        看到梅尔上净净的，萨洛恩脸上那份真切的担忧才稍稍褪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梅尔看着她那副懦弱的样，神里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轻蔑。她又补充了一句：“钱是你的，命呢，算在我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萨洛恩呼一窒，眉紧紧锁起。

        自顾自地说到最后，梅尔的心似乎好极了，她兴致盎然地提了个建议：“你要是不信，我们来赌一把，怎么样？”